【凜遙】戀愛的有效期限

谢谢阿灵写了这个梗,快还我眼泪qwq

距離_整個宇宙:

 @山中人兮欲归 團子我寫好啦~

不知道有沒有符合你的期待就是了_(:з」∠)_

可以配合BGM食用→Rurutia-深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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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個人的聯繫一直都還算是頻繁,但突然想見到對方的時候還是會有的。然而他們之間,卻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距離。

想在那雙湛藍色的眼眸裡看到自己的身影、想和他說話、想跟他兩個人竭盡全力地比賽、想碰觸他,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松岡凜變成了這樣一個貪婪的人。


他並未對自己繼續在澳大利亞深造的決定感到懊悔,只是偶爾還是會想念那些高中時在海的另一端,與好友們一起度過的日子。


此時正是尚未脫離凍人氣溫的春初,反覆無常的天氣使得大地仍是一片荒蕪,一點綠意也見不到。

 他蹲下身仔細觀察,甚至用手去碰了碰以辨真偽。對植物沒有研究的松岡凜自然也不知道這些花瓣屬於哪種植物,他只是好奇它們是怎麼產生的──總不可能出自這些毫無生機的樹木吧?

這個問題當然是無解,他又沒有超強的推理能力,只是太無聊了而已。過沒多久,松岡凜便重新邁開腳步,將疑問拋諸腦後。


那大概就是一切的開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早晨。


*


異常是在那天晚上與七瀨遙通電話時出現的。

喉嚨中無預警地傳來一陣癢意,他摀著嘴輕咳了幾下,感覺到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從指縫間擦過,落到了地上。

 

「……感冒了嗎?」耳邊是隱隱帶著關切的問話,他一邊彎下腰去看是什麼掉了,一邊笑著回答:「沒有沒有,我才沒那麼弱。」


一朵小小的吉野櫻靜靜地映著深色的木板,白色的花瓣和泛著紅的蕊心令人覺得賞心悅目。

他蹙起眉頭,不明白這朵花是從哪來的。


「喂?凜?還在嗎?」

「啊?嗯,抱歉,剛剛走神了。」他正要直起身,卻又看見第二朵、第三朵花慢慢飄落。


──咦?


還沒等他想清楚是怎麼回事,喉嚨再次騷癢了起來,他忍不住開始劇烈咳嗽,同時將電話拿遠。生理性的淚水稍稍模糊了他的視線,松岡凜只覺得那片白色似乎在擴散。

 好不容易才停下這突如其來的不適,他擦乾眼角的水痕,怔然地望向眼前一小片由吉野櫻鋪成的地板。

 

猶如鮮血般一點一點的紅夾雜在純白之間,無端讓人看了就從心底發寒。


七瀨遙的聲音有些遙遠,他機械似地將話筒重新放回臉頰邊,聽到難得帶了急切的嗓音:「凜?凜!」

「遙,我在。」他開口說道,除了拉扯到聲帶肌肉而有些沙啞外,他的語氣平靜到連自己都覺得驚訝。

 得到回應後,電話那一端的人好像也放鬆了一點:「不舒服就快點睡,聽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嗯。」

 

 草草應答了幾句,他以要去休息的名義掛斷電話。垂下眼,映入那雙酒紅色瞳眸的是,又擴展了領土的白色。


「開什麼玩笑。」松岡凜喃喃自語,像是脫力一樣坐到了地上:「開什麼玩笑。」

幾朵櫻花輕輕地散落。


花吐症,他以前聽人說過這個像是只會在小說中出現的病症,只是患者稀少,他也從未見過。


因為單戀之苦而吐出花朵的奇怪病症,要是接觸到病患吐出的花就會感染,除了吐花外不會有其它的症狀。然而,若是三個月後仍無法得到心上人的愛戀,或者放不下這段感情,患者便會死去。


這是一個很殘忍的病。松岡凜在那時候就這樣想。

並不是因為「三個月後就會死亡」覺得它殘忍,而是因為這個病是將人心裡最為悲哀的部分赤裸裸地公布在眾人眼前。

花吐症代表了什麼?暗戀、不敢言說的情感、求而不得……無論怎麼說,這都是屬於一個人藏在最深處的秘密。一旦染上了花吐症,不管是誰都會知道患者那亟欲隱藏的心思。


同情、幸災樂禍、關心、嘲笑、詢問,花吐症患者要面對的是怎樣的眼光?

現在的松岡凜還沒想到這些,他只是震驚於「自己居然喜歡七瀨遙」這個攤在眼前的事實並且反應不能。

一直以為自己對他只是好朋友或者青梅竹馬的感情被無情地戳破。他知道自己是對七瀨遙不太一樣,但也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


喜歡七瀨遙沒錯,可惜那不是現今大部分人能接受的感情。


他用單手摀住臉孔,決心在三個月以內退回朋友該在的位置。

這不是懦弱、也不是退縮,而是他無法因為一己私慾就將所有人拖下水。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更何況他們倆現在分隔兩地,要說最快的解決方法也只有從自己身上下手。


不管是為了自己、為了七瀨遙,又或者是為了雙方的親人、好友,說什麼都要讓這段感情無疾而終。

 

*

 

最近的松岡凜有點奇怪。

七瀨遙望著手中已經斷線了的電話,微微皺起眉頭。


明明語氣和平時也沒什麼區別,脾氣也是那樣莫名其妙地大起大落,令人煩躁的點和溫柔的部分更是一點沒變。毫無疑問,那是他認識多年的松岡凜。

 這種違和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思索了一會兒,轉而打給一段時間沒連絡過的松岡江。

 

「遙前輩?」與高中時期相差無幾的清脆嗓音一瞬間讓他感到懷念。當然,現在的自己也沒老到哪裡去,只是想起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跟好友們相聚了。

「……江,」他定了定神,問道:「凜發生什麼事了嗎?」


「诶?哥哥?」那邊傳來拉開椅子的聲響,少女聽起來也不是很確定:「前天通過電話,我沒覺得有什麼事……遙前輩怎麼這麼問?」

「沒……」想想也是,松岡凜從以前就很獨立,常常想著自己解決問題,真的有事也不會特別說出來讓家人操心。七瀨遙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有點怪。」

 

松岡江對自家哥哥的個性還是很了解的,那種近乎固執的堅強總是讓人傷透腦筋卻又放不下心。而要說到最清楚這一點的人,除了自己和媽媽以外,大概就是這位打電話過來的前輩了。


「我會問問看哥哥的,謝謝遙前輩。」

「凜今年會回來嗎?」離過年還有兩個月,雖說並不是一段特別長的時間,七瀨遙卻覺得心情有些難得的浮躁。


「哥哥沒有交代,我想是會回來。」

 「是嗎……」


隱約傳來叫喚少女的聲音,松岡江急忙說道:「啊!遙前輩,我還有些事,必須掛電話了。如果哥哥那邊有什麼消息會立刻通知前輩的!」

 

握著手機,他轉頭看向床頭櫃上擺著的相框。紅髮少年攬著自己的肩膀,笑得開懷,光是看著那張相片就會不自覺地跟著揚起嘴角。


從很久以前他就意識到,松岡凜的舉動非常容易牽動自己的情緒。 

大部分時間的松岡凜是能夠輕易看透的,但當他真的想隱瞞什麼事時,別人不管做什麼都無法自他口中取得一絲一毫的線索。


如果這次是自己多心就好了。


黑髮青年的視線移到一旁顯示著晚上十點半的鬧鐘上,決定先睡一覺再說。他將被子裹在身上,閉起了雙眼。


模糊間,他忽然憶起近期跟松岡凜通話時所聽到的咳嗽聲。

一開始他以為那只是單純的感冒,但仔細回憶起來這些天,松岡凜的咳嗽症狀只增不減。他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還沒有更進一步細想,睡意就撲天蓋地而來,將他淹沒在黑色的深淵之中。


*


世界上有幾件事情是松岡凜無論如何也招架不住的,比如說妹妹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著心。

 

「哥──哥!」拉了長音的代名詞是松岡江有點生氣時一貫的叫法:「快點從實招來!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所以說沒……」

「騙人!」少女打斷他的否定:「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哥哥你說謊的時候耐性特別好,語氣也會不自覺飄高。平常這個時候你都會嫌我囉嗦然後直接掛電話的!」

「……我難得想對妳好一點也不行嗎?」

 

妹妹沉默半晌,說道:「遙學長也在擔心你喔。」

「遙?」隨著這個名字的吐出,喉嚨深處又開始騷動起來。他摀著話筒咳了幾聲,木然地看著不符合時節的櫻花落下,彷彿灼燒般刺痛他的眼。

 

花吐症的患者為什麼難以痊癒,他想他是知道的。

每一次吐出這些花來,就會讓患者們更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戀慕著對方;每一次看到這些花,便會想起思慕的那個人。

這樣反覆著,不過只是讓「喜歡」的感情越加深刻而已。說要放棄一段戀情,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呢?

 

他們無力阻止自己一步步走向毀滅。

 

松岡凜看著窗外,天氣已經逐漸回暖,某些樹上開始冒出細細的嫩芽。

還有兩個半月。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好吧,江,答應我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電話那一端的少女似乎愣了一下:「啊?」

 

「不聽就算了。」

「要!我要!」松岡江連忙大喊:「我答應哥哥不告訴任何人!說吧說吧!」

「真的?」

「真的!」

 

松岡凜低低地笑了兩聲,然後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靜默持續了幾秒,少女的驚叫緊接其後:「咦咦咦!好事啊哥哥!這是好事啊!為什麼不告訴別人呢!把她帶回來嘛!我們幫你攻略下來!我可以──」

他無奈地搖搖頭,沒等妹妹表達完她的興奮和鬥志就接了下一句:「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剛剛還在熊熊燃燒的大火瞬間熄滅,察覺了哥哥話語中並不明顯的低落,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為什麼……?」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落在眼前的花朵,微微瞇起了眼睛。

 

「哥哥這麼帥氣,性格雖然有點差勁但也是一個溫柔的人啊,重點是肌肉線條超讚!如果有心的話不管是誰都會想跟哥哥交往的!」

「喂,那才不是重點吧?」他嗤笑道。

 

「難不成對方是人妻?」

「不是。」

「幼女?」

「……江。」松岡凜抽了抽嘴角。這到底是他平時形象塑造太差還是妹妹接觸了太多奇怪的東西?

 

「好嘛好嘛……」少女的語氣裡有些不甘,像是替哥哥覺得委屈:「那哥哥打算怎麼辦?」

松岡凜望向不遠處放著的相片:「我會處理好的,不要擔心。」

 

只是,如果無法在時限以內管住自己的感情,那又該怎麼辦呢? 


*


──哥哥沒事呦!

 

從松岡江那裡傳來這樣的郵件。縱使還是有所不安,七瀨遙沒說什麼,松岡凜更是什麼也沒透露,幾次問起歸期都被含混帶過。

 

一直到以後他都常在想,如果當時自己能注意一點,松岡凜是不是就能承受少一點的痛苦?

 

日本已經進入冬季,聖誕節很快就要到了。從東京回到鳥取的七瀨遙緊了緊纏繞在脖頸上的圍巾,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白色的霧氣在眼前繚繞,然後消散。

 

「噹噹噹」的警示鈴響起,他在平交道前停下腳步。柵欄緩緩降下,火車經過的前一秒,湛藍色的瞳孔中劃過一絲酒紅。

他眨了眨眼。

 

由高速帶起的勁風颳起回億,在幾年前,他跟松岡凜也有這樣的一次不期而遇。

然而,那並不是個美好的過去,連帶著現在的自己也杞人憂天似地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七瀨遙的思緒千迴百轉,直到那個人的身影從疾駛過的列車後完全顯現出來。

口罩遮去了大約三分之二的臉孔,但那招牌性的張揚紅髮仍證明了對方的身份。

 

「呦,遙。」松岡凜抬手,一雙眼彎起了淺淺的笑痕。

 

如同多年前的那一天,先邁步依舊是七瀨遙。

「凜。」這個音節從嘴裡吐出的那個瞬間,他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沒來得及跟你說。」

「喔。」他指了指臉頰:「那個是?」

 

「啊,有點小感冒。」松岡凜這樣說。

「……你這幾個月感冒一直沒好?」黑髮青年質疑道:「凜不是常以身體健康自誇嗎?」

 

聽到他的話,松岡凜移開了視線:「唔……總是有這種事的,一般情況下也沒有人會喜歡戴著口罩走來走去吧?又悶又不舒服。」

 

七瀨遙沉默了一會兒。

 

「……比如說,牙齒掉了不敢見人之類的。」

「喂!」紅髮青年扯下口罩朝他齜了齜牙:「別亂說話。」

「看來是沒有。」

「那不是當然的嘛!」

 

看著對方沒好氣地把口罩戴回去,七瀨遙輕輕地彎起嘴角。

凜的樣子很正常,看來是不需要自己擔心的,之前都是想太多了。他望向他手中的提袋,隱約瞧見深色的玻璃罐:「……醬油?」

 

「啊,這個?」跟著看向自己的右手,松岡凜咂了下舌:「江說想吃壽喜燒,我媽讓我出來──咳、咳咳……」話還沒說完,一陣癢意從喉嚨深處湧上,他不禁彎下腰,再次感覺到細柔的花瓣被牙齒劃破時帶出的苦澀。

櫻花的香味縈繞在鼻尖,令人作嘔。

 

像是被他嚇到一樣,七瀨遙先是愣了幾秒,然後才上前想扶住他:「凜?真的沒事嗎……」

在指尖即將碰觸到對方的前一刻,松岡凜卻突然往後退了兩步,睜大的眼睛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驚惶。

兩人目光相對的瞬間,他才回過神似地解釋:「被傳染就不好了。」

 

「被戴著口罩的你?」黑髮青年微微皺眉,毫不留情地戳破脆弱的謊言:「……你到底怎麼了?」

松岡凜移開視線,有些僵硬的聲線從口罩下悶悶地傳了出來:「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遙你別放在心上。」

 

就算只看的到那雙眉眼,七瀨遙仍然能夠想見對方緊抿的唇瓣。

 

「凜……」

「過幾天我們再約出來聚一聚吧。」轉回來面對他的那雙眼睛如同平常那樣因為笑意而瞇了起來,松岡凜晃了晃手裡的袋子:「我還得快點把這些東西拿回家呢,之後聊。」

 

七瀨遙提起的手沒有抓到想抓的人,只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若有似無地嗅到了淡淡的櫻花香氣。

 

身後遠去的紅髮青年又咳嗽了起來。 


*


就這樣吧。

他想,就這樣吧。

 

用右手蓋住眼,他靠著床鋪癱坐在地上,從指縫間能看到米白色的天花板。因為拉上了窗簾,整個房間看起來異常灰暗,只有擺在一旁的手機還閃爍著光芒。懸浮微粒靜靜地落到他的鼻尖,然後又被呼吸的氣流給帶到半空中,最終緩緩落地。

 

死氣沉沉。

或許只有這個詞能夠形容現在的松岡凜。 


雖然在第一時間就下定了決心,可是,如果可以完全地控制自己的感情,「人類」就不是「人類」了。

於是,當他坐上回國的那趟班機時又想,不如告白吧。就算是失敗好歹也是嘗試過了,死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但是,花吐症仍是屬於他自己的秘密。

 

松岡凜不需要來自七瀨遙的同情,從來就不需要。而七瀨遙也不需要為了松岡凜的死亡負起責任,那本來就不關他的事。

不過就是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嘛。

 

只是,對辛苦拉拔自己長大的媽媽和剛上了大學的妹妹有些抱歉。幸好這幾年還存了點錢,算是盡點最後的孝心,如果被七瀨遙甩了就趕緊把錢轉到媽媽的帳戶去吧。

他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遇到七瀨遙的那一刻,他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膽小鬼。

他想笑,然而從嘴角流瀉出來的竟是嗚咽般的抽氣聲和姿態優美的吉野櫻。松岡凜看著滿地的花瓣,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哥哥,你在笑什麼?」從門外傳來松岡江的聲音:「晚餐煮好了喔!媽媽讓你快點出來吃飯了!」

「這就出去!」他喊道,眼底的自嘲漸漸地退了下去。

 

明明先前還大言不慚地對妹妹保證自己會把這一切處理好,他也真的是一個很糟糕的哥哥。

 

無法放棄,卻也無法言說的愛戀。

就讓他把這些帶進墳墓裡,剩下的時間則好好地陪伴在家人身邊。

 

最後,要是可以的話,再讓他看那個他愛的人一眼。

 

*

 

七瀨遙沒有想過,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與松岡江見面。

他也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從自己這裡聽說松岡凜已經回到日本後,橘真琴和葉月渚都有打過電話想約對方出來,松岡凜則是以「等到身體好一點」不斷推遲。

一直到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七瀨家的門鈴急促地響起。

 

少女的長髮因為奔跑而變得凌亂不已,雙手撐在膝上重重喘著氣,成串的淚水正從與兄長相似的那雙眼眸落下。

她嘶啞的嗓音近乎哭喊:「遙前輩,求求你去見哥哥一面。」

 

他沒有問原因,那一日感受到的不安成倍地湧上,七瀨遙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跑出家門的、有沒有鎖門,松岡江又有沒有跟在自己身後。

等意識到時,他顫抖的手指推開了松岡家的大門。

 

撲鼻的櫻花香迎面而來。他站在門口,感到一陣暈眩,一步也邁不出去。

玄關的昏黃燈光理應帶給人溫暖,他的身體卻一陣陣地發冷。

 

七瀨遙深吸一口氣,跌跌撞撞地往印象中松岡凜的房間走去。每走一步,香氣就越加濃郁。明明見不到任何一朵花,卻彷彿置身於春日的櫻花林中,那樣詭異。

 

松岡凜的房門半掩著,燈光大亮。

視野被白色和紅色佔據了。松岡凜、床單、吉野櫻,整個房間像是由兩個顏色構築出來的,炫亮而粲然。

 

黑髮青年幾乎是撲到床邊的,失去血色的唇瓣動了動,破碎地問道:「為什麼啊……」

 

他不明白。

花吐症,心懷暗戀的人才會得到的病症。

暗戀,像是跟松岡凜無緣的一個詞。

 

然而,現在的松岡凜,就在他面前,即將因為花吐症而離他遠去。

 

七瀨遙不明白。

松岡凜是多好的一個人,為什麼還要受這樣的痛苦?他暗戀著誰?哪個女孩子拒絕了他?現在該怎麼辦?

 

「喂,凜……」

就像這麼多年來一直持續的那樣,松岡凜回應了他的呼喚。

 

睜開的酒紅色眼眸在見到他時先是微微瞠大,而後溫柔地瞇了瞇:「遙,你在這裡啊。」

 

──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吧?

所有話語全梗在喉嚨裡,令人無法呼吸。七瀨遙像是溺水一般死死地抓住了松岡凜的手,湛藍色的眼瞳一眨也不眨。

 

那隻稍大了一點的手掌輕輕地回握住他。

 

「吶,遙。」一朵朵櫻花鋪滿了枕頭,松岡凜毫不在意,只是笑著和七瀨遙四目相望。

 

「我這幾天一直在想啊,是不是會後悔。如果就這樣把這件事情埋藏在心裡的話,事情會怎麼樣──」他咳了兩聲,手握得緊了一點:「雖然現在說了會增加你的罪惡感也說不定,但是,就當是我最後的任性吧。」

 

「七瀨遙……」

 

他看著他的雙眼一點一點地變得無神,一點一點地闔上,只能更用力地抓著那隻手,用著像是一生都不會放開的力度。

 

──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眼淚從兩人交握的手上滑過,落到一朵櫻花的正中央。

 

《完》




咳嗯,所以這是開放式結局

孩子們你們可以把視窗關上了^ ^


























什麼?還有人不關?

好吧,其實這篇還有幾句話的後續

要看嗎?












END:

松岡凜生日的那一天,七瀨遙去拜訪他。

 

「凜,你真的是個渾蛋。」他用額頭抵著他,這樣說著平常不會說出口的粗話。湛藍色的眼眸映照著晴朗的天空,七瀨遙抬手撫上熟悉的輪廓。

 「不過沒關係,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算。」

 

微風拂過,一朵桔梗花落在石碑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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